海棠端着茶回来的时候，谢琅已经现在楼梯口了，只不过他面色比方才更加苍白，薄唇紧紧的抿着，似乎在承受什么痛苦。
海棠将茶递给他，忧心道：“你脸色更差了，是不是痛的厉害，我去帮你叫个大夫吧！”
谢琅没有接那盏茶，他摇了摇头，淡道：“不必了。”
“治不好的。”
他说罢转身就走了，背影萧瑟孤寂，又含着些许悲凉之意。
海棠撅了撅唇，不过也没有跟上去。
***
自萧定慷与圣熙帝在御书房谈及身世后，他皇子身份的消息突然被泄露出来。
这一消息瞬间在朝堂内外引起轩然大波。
有人传言他是冷宫妃子的孩子；有人说他是罪臣余孽之子；更有甚者传出他乃圣熙帝外出游巡时与烟花女子诞下的孩子。
皇帝知道后震怒，彻查当日在御书房留侍的太监和宫女。
查来查去最终还是查到了福公公身上。
福公公连忙跪地喊冤，只说自己四十多年来忠心耿耿，他又哭着拉扯出不少前尘往事，都是他因忠心而替圣熙帝遭过的罪。
他打了这一手感情牌，终是起了些作用。
圣熙帝面色缓了缓，福公公常年陪伴他身边，即便他是个疑心大的人，却也从没怀疑过福公公，可以说这是他最信任的人。
福公公也顺势将矛盾转移到萧定慷身上，“老奴斗胆，陛下有没有想过这是萧指挥使自己散播出去的？”
圣熙帝睨了他一眼，“他这么做有何益处？平白打乱了朕为他谋算好的计划？”
福公公连忙磕头，摆出与往常一般推心置腹的模样，“他初出知道自己皇子身份，尊贵无比，想要大肆宣扬为自己造势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圣熙帝捏着奏折的手指顿了顿，他眸子微微眯起，默了半晌终是长叹一声，似是信了福公公的话，却也没有继续追究这个事的责任。
福公公早就被太子收买了，圣熙帝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，太子都能提前知晓，早早做好了准备，这也是他多年昏庸喜色却没有被废的原因。
太子起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震惊与愤怒，他没想到刚刚扳倒了二皇子，舒服的日子还没过多久，竟然又来了个劲敌。
太子也知道了圣熙帝的安排和打算，想要在祭天大礼上为萧定慷证明身份，足见他的重视程度，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提前破坏他们的谋划。
他身边的谋士出了主意，让萧定慷的身世泄露，并编造出各种难堪的身份，为他增加阻碍。
毕竟出身低下的皇子与正宫所出的太子，在身份上就差了一大截，更何况他还能伺机而动，劫持证明他身份的玉佩，打乱他们的计划。
萧定慷知道自己身世泄露的消息后，回忆起当时的情形，已知道此事应是福公公作为，他冷笑几声，“想不到圣熙帝多年打雁却终被雁打了眼，身边竟留了这么个祸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