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舒窈一阵风似地走进公主府的时候,脸色沉得怕人,众人都战战兢兢,不敢近前,唯有老管事职责所在,不得不上前禀明情况。

    “驸马他怎么了?”秦舒窈板着脸问。

    管事低头哈腰,十二分小心,“您进宫后不久,驸马就说身子不适,回房歇下了,奴才也不知究竟如何,谨慎起见,赶紧派人进宫寻您。”

    “请郎中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还不曾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秦舒窈一记眼刀飞过去,管事立刻苦起一张脸,“长公主恕罪,小的们并未瞧出驸马爷究竟是哪里不妥,说话行动都如常无碍,奴才不敢大动干戈,但也不敢怠慢,这才等着您回来定夺。”

    秦舒窈抬了抬眉,大约听明白了。

    这意思就是,顾千山他单看起来,哪儿哪儿都正常得很,像个全乎人似的,可他偏要在回房前知会一句,说自己身子不适。

    那以这些日子来她表现出的重视,下人一定是不敢轻慢,要进宫向她禀报的,毕竟万一驸马有些什么事,谁也担待不起。

    但管事他们一面派人往宫里急寻她,另一面却又疑心,他和从前后院里的有些男宠一样,是故意装病,博取她的垂怜和宠爱,所以一时间也没有急着去请郎中,以免将场面闹大。

    想明白了这一层,秦舒窈一路悬在半空中的心,就略微降下来了一点。

    这公主府的管事,是几十年的老人精了,他的眼光基本是没有错的。

    她就说嘛,她那巫蛊还没拿出来用,顾千山如何就能不好了。

    她舒出一口气,挥挥手让他们退下,自己往顾千山的院子里走。

    尽管知道这人多半没事,她推开房门的时候,手脚还是不自觉地轻了一些,一眼就看见他斜倚在窗下榻上,像是在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听见开门声,他也不曾动一下,真像是入定了一样。

    秦舒窈看见他的模样,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下,走过去伸手轻轻戳他,“喂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面前人的眼帘微动了一动,却没睁开,仰起脸来朝向她,声音轻轻的:“长公主回来了?”

    哎哟,别和她来这个,遭不住啊。

    秦舒窈只觉得心里酸酸的,怪异得很,干咳了一声:“你哪里不舒服,孤让人叫郎中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麻烦了,我也没有什么大碍。”顾千山有气无力地牵动了一下唇角,“只是眼睛有些疼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眼睛疼?”

    “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了,今日骤然一见,有些难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