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和回到家,先在门口罚站二十分钟,然后才悄悄把门推开一道缝。他瞄着看白垚家门口,地上塑料袋不见了。

    被人拎回家了,不是放冰箱就是扔进垃圾桶。

    总之,是被人拎走了。

    一时间,陆和又涌上一阵嫉妒,嫉妒那袋包子,明明是他送的,竟然能被人好言好语地拎走。

    一晚上楼道都没动静,陆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听力能这么好,外面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得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他心里有点高兴,撇着嘴啧啧两声,死傲娇,哪来的客人,果然骗他的。

    回到主卧,陆和躺在床上,一墙之隔的后面就是白垚。

    心猿意马,一整颗心砰砰直跳,根本静不下。

    于是他摸出床头柜上的一本书——□□的《论持久战》,一鼓作气看了十页。

    从书籍里不仅能获取力量,还能增胆儿,他放下书就给白垚发微信了:“我今天吃得很好,谢谢你跟我一起吃饭,晚安。”

    白垚收到微信的时候正在吃蛋糕,一咬一大口,舌尖上的甜像一道电,直直窜上头。

    他边吃还边回味刚才那一碗清水面,还做饭好吃?

    好吃个屁。

    一碗清水面都能让他煮出糊味儿来。

    陆和发完短信,也觉得自己那个“很好”两个字刺眼得很,他看白垚就吃了半碗不到,估计现在正报复社会一样啃蛋糕冲味儿呢。

    便又继续发:“我今天没发挥好,明天晚上你有空吗?我给你做满汉全席。”

    白垚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蛋糕嚼完,回道:“没空。”

    陆和对着那个“没空”又是一阵瞪眼,不知道白垚是真没空还是要去找上次那个小情人儿呢,但他又不敢问,只好蔫着睡觉了,一整晚连做梦都抓心挠肝的。

    第二天是个大晴天,陆和的心情却没有晴朗的天气那样美好,糟心糟心还是糟心。

    他一大早起来就接到陆玉泽的电话,结果一出声发现是他久些年从未主动联系过的陆麟。

    陆麟要他回家吃饭,语气僵硬,仍是记忆里那副强硬的模样,经久的记忆忽地重现,他一想起来就偏头疼。

    PTSD,任谁都高兴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陆玉泽你真的出息了。”陆和揉着太阳穴,气得一阵阵憋屈,“连你哥都骗。”

    陆玉泽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莽撞地跑过来与人相认的初中生了,接管陆家生意这么多年,一张嘴滚刀肉一样,接话接得游刃有余,一出声就扎到陆和的死穴上:“哥,回来吃个饭吧,爸生病了,医生说即使术后恢复得好也没剩几年了。”

    陆和一秒就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