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。
天冷、气温低、干燥、地上的冰雪易滑——老人需要特别照顾。
要给他们穿得暖暖的，不能着凉，要让老人适当活动身体，以防低温使血液淤积，导致四肢麻痹。
雪花和风被挡在窗外，小砂壶里的水烧开，在火炉上咕噜咕噜地沸着。
今日，秦冬礼照例来看爷爷，给秦永年冲了一壶热茶，又陪老人家下了几盘棋。
病情得到控制，老人家今天难得的清醒，一只眼睛，就把秦冬礼瞧了个清清楚楚。
还有俞徽。
其实，秦冬礼来看望爷爷，俞徽来给秦永年做例行的检查，两人并不一定需要一起来，但是几个月来，不知怎么就养成了习惯。
随后的检查按照惯例进行。
秦冬礼在外面等着，由于秦重檀丢给他很多项目，在这种时候，他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务。
俞徽曾给很多人做过检查，有配合的，有不配合的，但是在护士的协助下，检查一般都能顺利完成。
秦永年就属于很配合的那一类人。
心外科的检查并不复杂。
心电图，彩超或X光片，都并不需要把各种管子放进身体里，又或者服下什么奇怪的药。
常规的心电图现在已经是插上电，躺在床上就能完成，没有丝毫痛觉。
人的衰老难以避免，纵使秦永年曾是偌大秦家的掌舵人，也无法抵抗老与病的威力。
老人家像是开着省电模式，节约着精力，又像是孩子在打着瞌睡。
此前，俞徽也给秦永年做过很多次的检查，秦永年一直一言不发。
或许是气温降得更低了，秦永年今天久违地清醒。
就在快结束检查，俞徽蹲下来，准备把老人架到轮椅上，秦永年突然打破了沉默，一只眼睛盯着俞徽，说道：
“俞徽、你……是个好孩子。”
俞徽一时愣在原地。
这句话他已很久没有听过。
小时候，俞徽和家中的长辈并不亲。
自从母亲祝芊嫁到俞家，她和娘家的关系就越来越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