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怕,有我在,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楚亦茗一路听着这样的安慰,也不知是谁更慌乱一些,只明白过来一件事,他在乎腹中的孩子,也在乎孩子的父亲,无论哪一个受到伤害,都是他万分不愿意见到的。

    此地到底距离行宫更近些。

    姜青岚追来的时候,已下令御驾先行,是以,楚亦茗被送到行宫是比姜兰若到达晚一步的。

    他被安置在行宫里姜青岚的住处——蓬莱殿。

    眼见陈院使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,殿内人人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。

    楚亦茗躺在织锦缎子的被褥里,眼神慌张地握紧了姜青岚的手,疼痛使他很难说出一句整话来,只一声声地叹着气,看着此刻最关心自己的男人,轻声可怜地说着话——

    “青岚,我好害怕,我不该骑马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急,我们先等陈院使看看再说。”姜青岚脸色苍白,没有比他好上半分。

    陈院使目光在他二人之间纠结,蓦然开口,却道:“王,容下官替您包扎箭伤。”

    姜青岚怒目瞪向长者,厉声道:“孰轻孰重,你白长了岁数吗!”

    “青岚你受伤了,”楚亦茗喘着气,额上满是疼出来的冷汗,目光却关切在姜青岚的身上,问,“严不严重,疼不疼,是我害的,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话没说完,已是泣不成声,自作自受也就罢了,做什么连累旁人,偏是他心疼得要死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别哭,茶茶,没事的,”姜青岚这一头哄着他温柔,一转头看向陈院使又是一副怒极的神色,“本王的王妃若是出了事,本王拿你们所有人陪葬!”

    这已是没有理智了。

    陈院使不敢不警醒,眼睛赶紧从姜青岚后背渗着血的伤处移开,快步上前给楚亦茗诊脉。

    “这脉象……”陈院使捋着胡须,犹豫半晌。

    姜青岚登时暴跳如雷,吼道:“有事就说事,做什么大喘|气!”

    “是滑脉没错,与之前并无差别,只是……”陈院使一见姜青岚双目都血红了,纵使身份特殊,也吓得目光一颤,却是压低了声音,对姜青岚,道,“请王移步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你!”姜青岚正待呵斥,忽然就见楚亦茗委屈巴巴地松了手。

    “茶茶?”姜青岚疑惑看向心上人。

    楚亦茗一脸了然的神色,道:“你们快些说,我都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若是什么噩耗,从古至今都得避着患者说,他疼得如此厉害,只怕是保不住腹中的孩子了。

    姜青岚只瞧他这一眼,立刻什么暴躁的情绪都淡了,起身拽住陈院使就往外走。

    走出殿外带上了门,他方才沮丧至极,狠狠锤上墙面,道:“都是本王的错,就不该默许你说的试探他,他随意走走也就罢了,谁让弗莲牵马过去的,啊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