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笃信儒家,奉行经典,问题是李恪记得始皇帝做过焚书的事,虽说不知道哪一年才会发生,但结合坑儒,毁弃的重点怕就是那些儒家经学……
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旦的母亲田氏走进来,笑眯眯说:“恪,热汤烧好了,我给你备了旦的旧衣,快去洗洗驱驱寒气,都快脏成泥人了!”
李恪慌忙摆手:“田婶,这如何使得?我随意擦擦便好了。”
“要不是你改了桔槔,便是你想这样洗我们也无法呀!”田氏热情地让出门,“去吧,又不是我给你洗,害臊甚子!”
“媪……”
“去吧。”严氏挥了挥手。
李恪实在没法推脱,只能对着田氏拱手作揖:“如此……唯。”
来哉厢房,扑通入水。
自打来了秦朝,李恪就没觉得自己的身上这么松快过。
北地风沙大,整日里灰头土脸,偏偏他家又穷,就算借个大木桶来打满水,也舍不得烧成热汤。
所以说这个日子值得纪念,因为这是他在秦朝,第一次洗到如此舒坦的热水澡。
滚烫的水把皮肤烫得通红,鬃刷搓泥又差点把皮搓掉,李恪痛并快乐着,等擦干净身子回头去看,桶里的水早成了一汪黄汤。
他毫不在意,直泡到热水微凉,这才恋恋不舍起来,抖开衣服穿上裋褐,接着又惊喜看到一件备给他的虎皮裲裆,自然是钻头套袖赶紧穿上。
柔软的皮毛把热气牢牢锁在胸腹位置,李恪反反复复抚摸,爱不释手,觉得自己说不定进了天堂。
房门被人哐叽推开,把他吓了一跳。李恪定睛一看,原来是旦。
“咋咋呼呼就不知道敲个门!”
旦挺胸叠肚接受了这份褒奖,看到李恪身上的裲裆,登时就是眼前一亮:“翁把虎皮裲裆给你了?”
“大概……可能……”李恪不确定道,“它和替换的裋褐放在一起,所以我就以为……”
“定是给了你了!”旦高兴得毫无缘由,走过来抄起巴掌拍在李恪肩上,之势大力沉,让李恪一度以为旦想杀了他,把裲裆夺回去。
“怎么,这虎皮裲裆有何特别?”
“翁这一生就打了一次虎,险死还生,先后在雪地里冻晕两次,你说有何特别?”
李恪大惊失色:“这!如此贵重之物,我可不能收!”
“给你了你就穿着!”旦又是一巴掌拍过来,显得开心至极,“你可知,当年翁打了虎来,虎骨虎肉全卖了,只留下虎皮做了这件皮裲裆,予了我穿。后来我身子壮了,数九寒天亦不觉得冷,那时便想把这裲裆予你,可惜媪一直想给丰留着,就是不愿。”
“那此次?”
旦鬼鬼祟祟凑过脑袋,“丰方才不是告奸去了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