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霍仪把人抱着轻轻放在床上,云容立马背过身去了,霍仪不知道他到底哭没哭,也躺上了床侧身贴过去。

    “今日的事便算了,云儿只要知道错了,以后万不能再犯了。”

    霍仪的心口贴着云容的背,半晌轻叹。

    “你不懂孤的心。”

    缩在床榻最里面的云容睁着眼,心想这是他今夜第二次说这句话,或许他是不懂心思诡谲的霍仪,但他又何曾懂过他?

    又过了一会,霍仪忽然朝云容伸手,云容以为他要做些什么,但是他只是拉住了云容的手腕。

    之前他的手腕被霍仪攥出了一圈印子,现在在雪白的腕子上更加明显了,短时间应是消不下去的。

    “以后不许再这样了,孤不想伤了你。”

    云容是真的被霍仪晚上的话给吓到了,第二天有些心神不宁的,喝那些调养身体的药的时候也疑心重重,总疑心害怕那药就是霍仪说的那些古怪又不干净的东西,下意识的往腹部摸了摸,找借口不肯喝药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惊动了霍仪,他回来陪着云容一起喝下了,云容才放心。

    “孤昨晚不该吓你的。”霍仪难得有些后悔,现在把人吓得不敢喝药了,最担心的还是他。

    后面有一段时间云容都没有见到一直跟在霍仪身边的赵公公,心中怀疑他多半是受了牵连,但他也没在霍仪面前提这件事。

    等云容手腕上的痕迹和脸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的时候,他才再次见到了仿佛被剐了一层皮的赵公公,恹恹的,不复从前的春风得意。

    他确实是受了云容牵连,云容想和他说说话,赵公公却有些无力,也没有怨恨,就是叹息着木然:“奴才是有心为殿下,殿下不要再为难奴才了。”

    云容没有说话,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多说什么了,便让人离开了。

    这件事好像就真的揭过了一样,至少没人再提起。

    连日阴雨之后难得一日晴阳,惠风徐徐彩彻区明,日华灿然琉璃清透,雨水涤净了轻尘,也将一切洗涮得格外干净,云容这些日都在养病养身,他又不能吹风受凉,所以都未曾出门。

    淑儿见晴阳万里,询问殿内的云容是否出去走走,云容也闷了几日了,便领着她出了寝殿。

    偌大的瑶台宫里寝殿在最东边,其实瑶台宫到底有多大云容是不知道的,他也没有走完过,经常去的地方也就那么两处,从不会走太远,也没有兴致巡逛。

    外面日头确实不错,云容走了一路有些累了脚步便慢了,淑儿见起风了,怕云容受凉于是往回折返去取披风。

    云容腿有些酸,加之意兴阑珊不想多看了,于是就近找了一处凉亭进去休息,外面的日光斜斜的照进来,有些落在脚边,亭外一枝粉白的花开在阳光下,微微往亭内探,一枝独秀格外好看。

    从石凳上起身离开,到了亭边美人靠边,云容侧身坐着,一只手搭在上头,看着那一枝咫尺近的花。

    云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,但是花带着微微的香气,他伸出纤白的手指碰了碰后,索性伏在美人靠上,就看着这一朵花出神。

    人面娇花相映衬,却是美人更多一分霞姿月韵的风华,花更似美人的点缀。

    溶溶的日华尽洒在云容身上,青丝如墨身如弱柳,微微带着些慵懒的倦意,云容就着这难得的日光打算闭着眼休憩一会,但现在他这身子多倦累,又时常精神不济,没多久竟然就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