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原夫人的每一天,痛苦如蛆附骨。
凌晨过半,沈舒言还是睡不着,他本来就长期睡眠严重不足,更不用说,在他到疗养院之前,惨遭原寻蹂躏。
撞到车顶的脑袋在痛,身上每一寸痕迹也在提醒着他,他被小叔子强奸了。
老公允许的前提下。
沈舒言浑噩又茫然,他想过离婚,想过离开原靳,可一旦付诸行动,总会有惨痛的教训提醒他痴心妄想。
他或许一辈子都逃不开原靳了……
这样的认知更让沈舒言痛苦,窗外淅沥沥的雨声如音符跃动,敲打着他孱弱不堪的心脏。
沈舒言用力攥住被子一角,努力喘息片刻后坐了起来,他披了件外衣,静默看向屋外夜雨,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又溅落,像不歇的雨季。
冷静一点……
要冷静下来……
这样的自我心理暗示伴他度过无数日夜,今夜也是。
一个月二十万的会费不是白交,每一位会员的疗养都是根据他自身量身定制。八点半,黎明的光洒满整座房间,护工推来精致的少量餐食。
沈舒言小口喝着粥,他定的医生查房时间是十点半,不过听说他主治医师换人了,今天会来早些。
吃完早餐,沈舒言依着护工的建议加了件衣服,携着青葱绿意的外套覆上肩头,他肤色本就偏白,这颜色更让他在晨初的光中添了一份孱弱苍白。
在护工收拾好碗筷离开时,新的敲门声响起。
“进。”沈舒言声音不大,足以让门外人听清。
来人是他的新主治医师,一身标配白大褂和握在手中的笔与记事本,那人戴着口罩,只在镜片下露出一双眼来。
他身形颀长,弯曲指骨抵在黑色记事本上,哪怕只能隔着镜片看到他的眼睛,都能感觉到此人气质清隽,更重要的是,透过他,沈舒言感受到久违的宁静。
就像雨季停歇。
“您好,我姓纪,是您未来的主治医师。”纪医师做了自我介绍。
沈舒言迷蒙一瞬,轻声应道:“您好,纪医生。”
他不需要做自我介绍,医院必然已经把他的档案给纪医生看过了。
做完简单的开场介绍,纪医生就开始了惯例询问他是否安好,房间内的监控闪烁着红光,实时转播着沈舒言的状况,他的回答一切如常,直到纪医生快离开时,才轻声询问了句,“您会弹钢琴吗?”
“如果您需要的话。”
需要……么。